大舅哥合伙创业年入200万,分账不均后他竟慌了神,15万差额成焦点
这确实是一个让人感到复杂和有些不快的情况。我们来分析一下:
"从合伙和贡献角度看:"
1. "利润分配方案:" 最初合伙时,年赚200万,大舅哥拿185万,你分15万。这个分配比例是双方协商确定的。通常,这种比例会基于各自的出资额、承担的风险、投入的时间精力、技术贡献、管理责任等因素。如果当初的约定是合理的,并且你认可了这个比例,那么从契约精神上来说,这个分配是合法的。
2. "大舅哥的贡献:" 他拿大头(185万),说明在合伙期间,他可能承担了主要的投资、风险、管理或者技术核心作用,他的贡献是主要的,这也是他能获得较高回报的基础。
"从大舅哥退出后的心态看:"
1. "“慌了”:" 这个词描述了他的情绪。他为什么会慌?
"可能是不甘心:" 他习惯了高收入,突然退出来只拿走了固定的一部分(基于他之前的贡献和约定),现在看到厂子继续赚钱,他可能会觉得自己的“劳动”或“投资”没有得到持续的回报,心理不平衡。
"可能感到被“甩掉”:" 他是主要的获利者,现在退出似乎“没捞到”后续的“油水”,可能觉得在合伙中处于不利地位,或者被你“抛弃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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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舅哥李军穿着一身崭新的呢子大衣,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,他把那张薄薄的纸递给我,像是皇帝赏赐臣子的圣旨。
“阿峰,辛苦了。这是今年的数。”
他的声音在轰鸣的厂房里显得有些飘忽,但我听得清清楚楚。
我没伸手,示意他放在旁边的工具箱上。那上面也全是油污,干净的纸放上去,立马就染上一圈黑印,像被人盖了个脏兮兮的戳。
等我从机床底下钻出来,用一块破布胡乱擦了擦手,才捏起那张纸。
上面的数字,像一根针,细细小小,却一下子扎进了我的眼睛里。
总利润:208万。
李军分红:185万。
陈峰分红:15万。
剩下的8万,说是作为工厂发展储备金。
我盯着那串数字,看了很久很久,久到那几个阿拉伯数字在我眼里开始跳舞,模糊成一团墨迹。厂房里的噪音仿佛一下子消失了,我只能听到自己心脏“咚、咚、咚”的跳动声,像一面被人用重锤擂响的破鼓。
“哥,这是不是……算错了?”我抬起头,声音干得像砂纸。
李军皱了皱眉,似乎对我的质疑很不满。他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包软中华,自己点上一根,深深吸了一口,才慢悠悠地吐着烟圈说:“没错啊。阿峰,账目都是请最好的会计师做的,清清楚楚。”
“可是……当初我们说好的,不是这样的。”我的声音有点抖。
当初,三年前,我和老婆李月拿出全部积蓄八万块,他拿出十二万,凑了二十万的启动资金。我负责技术、生产、设备维护,所有厂子里的活儿;他负责跑业务、拉关系、管财务。那时候他说得信誓旦旦:“阿峰,你是我亲妹夫,我还能亏待你?咱们按出资比例,我六你四。等厂子做大了,哥给你换大房子,换好车!”
那时候的李军,还没有这么油光水滑,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,跟我一起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画图纸,眼里闪着的全是光。
“此一时彼一时的嘛。”他弹了弹烟灰,语气轻描淡写,“阿峰,你得想明白。这两百万是怎么来的?是我,是我李军,陪着那些老板喝酒喝到胃出血换来的!是我低三下四求爷爷告奶奶跑下来的订单!你呢?你就是守着这一亩三分地,跟这些铁疙瘩打交道。技术?技术能当饭吃吗?没有订单,你的技术一文不值!”
他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,一刀一刀割在我的心上。
我看着他,看着这个我曾经无比敬重的大舅哥,突然觉得很陌生。
我没再说话。
我把那张纸叠好,揣进口袋里。口袋里有几颗松动的螺丝,纸放进去,硌得慌。
李军看我没再吭声,以为我接受了。他拍了拍我的肩膀,力道很重,像是安抚,又像是警告:“行了,别想那么多了。15万,不少了。外面多少打工的一年到头也挣不了这个数。好好干,明年哥给你涨。”
说完,他转身走了,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和他吐出的那口呛人的烟味。
我一个人在轰鸣的厂房里站了很久。
这些机器,每一台都是我亲手调试的。它们发出的每一个声音,是正常的轰鸣,还是轴承缺油的呻吟,或是齿轮磨损的哀嚎,我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来。这三年,我吃住几乎都在厂里,家里的女儿暖暖都快不认识我这个爸爸了。我老婆李月没少跟我抱怨,说我心里只有厂子,没有家。
我总跟她说,快了,再熬一熬,等厂子走上正轨,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。
现在看来,好日子是来了,但只是李军一个人的。
我回到家的时候,李月正带着暖暖在客厅里玩积木。她看到我,高兴地迎上来:“老公回来啦!我哥是不是把分红给你了?他说今年效益特别好,我们终于能换个大点的房子了!”
我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睛,口袋里那张纸仿佛有千斤重。
我没说话,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,递给她。
李月的笑容,一点一点地,在她脸上凝固了。她的脸色从兴奋的潮红,慢慢变得煞白。
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是不是搞错了?”她的声音比我还抖。
我苦笑了一下,把李军在厂里说的话,原封不动地学给了她听。
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只有暖暖还在旁边,用积木搭着她想象中的城堡,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。
“我去找我哥问清楚!他怎么能这样!”李月猛地站起来,抓起外套就要往外冲。
我拉住了她。
“别去了。”我说,“去了又能怎么样?在他眼里,我就是个给他打工的。”
“可你们是合伙人啊!我们家也投了钱的!”李月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。
“是啊,合伙人。”我自嘲地笑了笑,“一个年薪15万的高级技术工罢了。”
那天晚上,我们夫妻俩一夜没睡。李月抱着我,一直在哭,反复说着“对不起,是我哥对不起你”。我抱着她,眼睛睁着,看着天花板,脑子里像一团乱麻。
我想起创业初期,为了省钱,我们俩啃了三个月的馒头配咸菜。
我想起有一次机器半夜出了故障,为了不耽误第二天的订单,我一个人在冰冷的厂房里修了整整一夜,天亮的时候,手都冻僵了。
我想起李军第一次拉来大订单时,我们三个人在小饭馆里喝得酩酊大醉,他对天发誓,说这辈子都不会忘了我这个好兄弟,好妹夫。
那些画面,一幕一幕,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闪过。曾经有多滚烫,现在就有多冰冷。
第二天,李月还是回了娘家一趟。
回来的时候,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核桃。
她什么也没说,只是默默地开始做饭。我问她,她也不答。直到吃晚饭的时候,她才把一碗汤推到我面前,低着头说:“我哥说……他说他也有难处。外面应酬,打点关系,全都要钱。他说他拿大头是应该的,不然这个家他撑不起来。”
“他还说,让你别多想,好好干活。一家人,别为了点钱伤了和气。”
“他说……他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。”
我听着,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。
我明白了,在李月心里,一边是血浓于水的亲哥哥,一边是同床共枕的丈夫。她夹在中间,痛苦又无奈,最终还是被亲情那根绳子,往后拽了拽。
我没怪她。我知道她难做。
我只是默默地喝着那碗汤,那碗她亲手为我熬的汤,却尝不出一点味道。
那15万,我最终还是收下了。
我没有别的选择。暖暖要上幼儿园了,双方父母年纪也大了,处处都要用钱。我不能意气用事。
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。
李军换了辆五十多万的宝马,在亲戚朋友面前风光无限。他老婆也辞了工作,天天逛街美容,朋友圈里晒的都是名牌包和高档餐厅。
而我,依旧每天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工装,两点一线,厂房,家。
李军来厂里的次数越来越少,来了也只是背着手转一圈,指点江山。他跟我说话的口气,也越来越像一个老板对下属。
“阿峰,这里要抓紧一点。”
“阿峰,那个客户催了,你亲自去盯着。”
“阿峰,最近废品率有点高啊,你这个技术总监怎么当的?”
我没反驳,也没争辩。我只是默默地做着我该做的事。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那些冰冷的机器上,仿佛它们才是我最忠实的伙伴。
我开始留心了。
我把我这几年摸索出来的所有技术要点,设备改造的图纸,特殊零件的加工参数,全都一点一点地整理出来,记在一个不起眼的笔记本里。
我不是想报复谁,我只是觉得,人,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。
这些东西,是我安身立命的本钱。是我,陈峰,区别于其他任何一个技术工人的价值所在。
平静的日子,在暖暖的一次高烧后,被彻底打碎了。
那天晚上,暖暖烧得厉害,小脸通红,浑身滚烫。我和李月连夜把她送到市里最好的儿童医院。
经过一系列的检查,医生把我们叫到办公室,表情凝重地告诉我们,暖untun得的不是普通感冒。
是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。
那几个字,像晴天霹雳,一下子把我们夫妻俩都给劈懵了。
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,耳朵里嗡嗡作响,什么都听不见了。李月当场就瘫软了下去,如果不是我扶着,她已经摔倒在地。
医生后面的话,我听得断断续续。
“……需要立刻住院……化疗……费用很高……做好长期治疗的准备……”
“……骨髓移植是最好的办法……配型……手术费……至少要准备五十万……”
五十万。
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,轰然压在了我的心上,压得我喘不过气来。
我们全部的积蓄,加上那15万的分红,东拼西凑,也才二十万出头。剩下的三十万,去哪里弄?
那一刻,我第一个想到的人,就是李军。
他是暖暖的亲舅舅,又是我的合伙人。厂子一年能赚两百万,他拿出三十万,应该不是什么难事。
我把暖暖安顿好,让李月在医院陪着,自己开车回了家。我没有直接去找李军,而是先回家拿了那本记录着我们合伙协议的本子。
我找到李军的时候,他正在一个高档会所里跟几个老板打牌。
包厢里烟雾缭绕,酒气熏天。他看到我,有些意外,但还是招了招手,笑着跟牌桌上的人介绍:“这是我妹夫,我们厂的技术总监,陈峰。”
那些老板们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,就继续低头看牌了。在他们眼里,我这样一个浑身机油味的人,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。
我把李军拉到门外,压低声音,把暖暖的病情跟他说了。
我以为他会震惊,会担忧,会立刻问我需要多少钱。
但他没有。
他只是皱了皱眉,脸上闪过一丝烦躁。
“白血病?怎么会得这种病?你们平时怎么带孩子的?”
他的第一反应,不是关心孩子的病情,而是带着一丝责备的质问。
我的心,凉了半截。
“哥,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。医生说需要马上治疗,费用很高,我们还差三十万。我想……从厂里预支一下我明年的分红,或者……你先借我一点。”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。
李军沉默了。他靠在走廊的墙上,又点了一根烟,猛吸了几口。
烟雾后面,他的表情我看不真切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开口,声音很冷:“阿峰,不是哥不帮你。厂里最近资金也很紧张,有一批货款还没收回来。而且,公司的钱,怎么能随便动用呢?这是规矩。”
“那……那你私人先借我一点行吗?就当是我借的,我给你打欠条,以后从我分红里扣。”我几乎是在乞求了。
他吐出一口烟,摇了摇头:“我最近手头也紧。刚买了套别墅,贷款压力大。你嫂子那个脾气你也知道,花钱大手大脚的。我哪还有闲钱?”
他说的每一句话,都像一把钝刀子,在我的心上来回地割。
我看着他手腕上那块明晃晃的劳力士,看着他那辆停在门口崭新的宝马车,再听着他说自己没钱。
我突然觉得,自己很可笑。
“哥,”我深吸一口气,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记录着合-同的本子,“当初我们说好的,我占四成股份。这三年,厂子的利润加起来有四百多万,按理说,我应该分到一百六十万。可你只给了我三十万不到。”
“我也不跟你算旧账。现在暖暖等着救命,你把属于我的那部分给我,不过分吧?”
李军的脸色,瞬间就变了。
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本子,翻了翻,然后冷笑一声,直接把本子撕成了两半,扔在地上。
“陈峰,你跟我谈股份?你脑子没问题吧?”他指着我的鼻子,声音陡然拔高,“那十二万里,有我跑关系、打通门路的人情!你那八万算什么?你以为开厂子光有钱就行了?没有我李军,你连个营业执照都办不下来!”
“我告诉你,我给你15万,是看在你是李月老公的份上,是可怜你!你别给脸不要脸!”
“至于暖暖的病,那是你们两口子的事,跟我有什么关系?我是她舅舅,不是她爹!我没义务给她出钱治病!”
他把撕碎的纸片狠狠地摔在我的脸上。
那一刻,我所有的尊严,所有的幻想,所有的情分,都随着那些碎片,一起掉在了地上,摔得粉碎。
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,突然就笑了。
我笑自己傻,笑自己天真,笑自己这三年来,竟然把一头披着人皮的狼,当成了亲人。
我没再跟他争辩。
我弯下腰,一片一片地,把地上的碎纸捡起来。
然后,我站直身体,看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:“李军,从今天起,我跟你,跟这个厂,再也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“你厂里的那些机器,你自己玩吧。”
说完,我转身就走。
身后传来李军不屑的冷笑:“走?走了你可别后悔!离了我,你陈峰算个屁!我看你到哪儿去弄那三十万!”
我没有回头。
回到医院,李月看到我两手空空,脸色惨白,就知道结果了。
她抱着我,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他对不起你,他对不起暖暖……他不是人……”
我拍着她的背,心里却异常的平静。
哀莫大于心死。大概就是这种感觉。
接下来的日子,是灰暗的。
我卖掉了我们唯一的房子。那是我和李月结婚时买的,虽然不大,但充满了我们对未来的希望。
签合同的那天,李月哭得像个孩子。
我抱着她说:“老婆,别哭。房子没了,我们可以再买。只要暖暖在,我们的家就在。”
卖房的钱,加上我们所有的积蓄,总算凑够了手术费。
我们搬到了医院附近一个狭小的出租屋里。
我辞职了。
我给李军发了条短信,告诉他我正式退出工厂,让他尽快把我的股份折算成现金给我。
他回了我两个字:“做梦。”
我没有再理他。
我开始了一边照顾暖暖,一边找工作的日子。
但是,太难了。
我需要一份时间相对自由,又能挣钱的工作。可这样的工作,哪里去找?
我试过去别的工厂应聘,但人家一看我上有老下有小,还有一个重病的孩子,都婉言拒绝了。他们怕我不能全身心投入工作。
那段时间,我尝尽了人情冷暖。
以前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,一听说我需要借钱,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。
亲戚们也是避之不及,生怕我们这个无底洞会拖累他们。
只有我爸妈和岳父岳母,拿出了他们所有的养老钱,塞到我们手里。
两位老人,一夜之间,白了头。
李月也变了。她不再是那个有点娇气的小女人,她变得异常坚强。她白天在医院照顾暖暖,晚上就去附近的餐馆刷盘子,挣点微薄的生活费。
看着她那双被洗洁精泡得又红又肿的手,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。
我一个大男人,却要靠老婆去刷盘子养家。
我恨自己的无能。
无数个夜里,我一个人坐在出租屋冰冷的地上,一根接一根地抽烟,烟雾熏得我流眼泪。
我不知道,这样的日子,什么时候才是个头。
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,一个电话,改变了我的处境。
打电话来的人,是以前我们厂的一个大客户,姓王,王总。
他问我最近怎么没在厂里见到我。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事情的经过,简单地跟他说了一遍。
王总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。
然后他说:“阿峰,你出来单干吧。你的技术,我是信得过的。只要你敢干,我的订单,全部给你。”
我愣住了。
“王总,我……我现在没钱,没设备,没厂房……”
“钱,我先借给你五十万,不要利息。设备,我知道有个厂子倒闭了,有一批二手设备要处理,我帮你联系。厂房,我郊区有个闲置的仓库,你先用着,不要租金。”
“王总……我……”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。我没想到,在我最困难的时候,向我伸出援手的,竟然是一个只算得上是生意伙伴的人。
“别说那么多。”王总的语气很坚定,“我不是在可怜你,我是在投资。我相信你的能力,也相信你的人品。李军那种人,做不大,也做不久。一个连亲人都坑的人,你还指望他能对客户多有诚信?”
挂了电话,我蹲在地上,像个孩子一样,嚎啕大哭。
那是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委屈、不甘、痛苦和绝望,在这一刻,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。
有了王总的支持,我的小作坊,很快就开起来了。
地方不大,设备很旧,工人也只有我自己一个。
但我心里,却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。
我把那个被李军撕碎的合伙协议,用胶水一点一点地粘好,压在我的写字台玻璃板下。
我每天看着它,提醒自己,永远不要忘记那一天所受的屈辱。
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。
白天,我在厂里挥汗如雨,调试设备,赶制订单。晚上,我就去医院陪暖暖。
暖暖很懂事,化疗的过程很痛苦,她掉光了头发,吐得昏天黑地,但她从来不哭。她总是拉着我的手,用微弱的声音说:“爸爸,不疼。暖暖是勇敢的孩子。”
每当听到她这么说,我就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。
为了她,我什么苦都能吃。
我的技术,是我的核心竞争力。
王总给我的订单,要求很高。我凭借着过去积累的经验,对二手设备进行了大量的改造和优化,生产出来的产品,质量甚至比李军厂里的还要好。
王总非常满意,很快就把他所有的订单都转给了我。
后来,他又给我介绍了不少客户。
我的名声,在行业里慢慢传开了。
大家都知道,有一个姓陈的师傅,技术过硬,人品可靠,做出来的东西,质量绝对有保证。
我的订单越来越多,小作坊渐渐忙不过来了。
我招了两个信得过的老师傅,又添置了几台新设备。
我的生活,开始一点一点地,重新走上正轨。
而另一边,李军的日子,却开始不好过了。
我走之后,他厂里的技术就断了层。
我改造过的那些机器,就像我的孩子,只有我最懂它们的脾气。我留下的那些徒弟,只学了些皮毛,一旦机器出了稍微复杂点的问题,他们就束手无策。
李军花高薪从外面请了几个技术员,但都没用。那些人根本摸不透我留下的技术核心。
厂里的生产效率越来越低,废品率越来越高。
王总的订单一撤,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。
很多老客户,看中的就是我厂里产品的稳定质量。现在质量一下滑,投诉和退货的电话,像雪片一样飞向李军的办公室。
李军开始慌了。
他焦头烂额地处理着各种问题,陪着笑脸给客户道歉,喝酒喝得更凶了。
但他解决不了根本问题。
没有了核心技术,他的工厂,就是一个空壳子。
他开始给我打电话。
第一次,他的语气还很高傲,像是给我一个回头的机会。
“阿峰,玩够了没有?玩够了就回来吧。以前的事,我就当没发生过。我给你涨工资,年薪二十万,怎么样?”
我直接挂了电话。
第二次,他的语气软了下来。
“阿峰,算哥求你了,回来帮帮忙吧。厂子快撑不下去了。只要你回来,条件你开。”
我回了他四个字:“自作自受。”
第三次,他打来电话的时候,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。
“妹夫!我错了!我真的错了!我不该那么对你,不该那么对暖暖!你回来吧,厂子我分你一半!不,我全都给你!我给你打工!”
我听着他在电话那头声嘶力竭的哭喊,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
不是我心狠。
是我的心,早就在他撕碎那份协议,说出那句“跟我有什么关系”的时候,就已经死了。
有些伤害,一旦造成,就永远无法弥补。
有些信任,一旦崩塌,就再也无法重建。
我告诉他:“李军,你不用再打电话来了。我们之间,早就两清了。你好自为之吧。”
说完,我拉黑了他的号码。
后来,我听说,他的厂子倒闭了。
因为拖欠货款和工人工资,被告上了法庭。
他那辆宝马车,那套大别墅,全都被法院查封拍卖了。
他老婆也跟他离了婚,带着孩子走了。
一夜之间,他从一个风光无限的大老板,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。
有一次,我在医院门口,碰到了他。
他来干什么,我不知道。
他比以前瘦了,也老了很多,头发花白,眼神浑浊,身上那件呢子大衣也变得又脏又旧。
他看到我,愣了一下,然后像看到救星一样,朝我扑了过来。
“阿峰!妹夫!”
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
他想抓住我的手,被我躲开了。
“阿峰,你帮帮我!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!我知道错了,我真的知道错了!”他哭得涕泗横流,一点都没有了当初的嚣张气焰。
我看着他,心里很平静。
我从钱包里抽出五百块钱,递给他。
“拿着钱,去吃顿饱饭吧。”我说,“以后,不要再来找我了。”
他没有接钱,只是跪在地上,抱着我的腿,嚎啕大哭。
“哥对不起你!哥不是人!哥对不起暖暖……”
医院门口人来人往,很多人都朝我们这边指指点点。
我没有理会那些目光。
我用力掰开他的手,把钱塞进他的口袋里,然后转身走进了医院。
我没有回头。
因为我知道,我和他之间,早就结束了。
暖暖的骨髓移植手术,非常成功。
我们在医院住了大半年,终于可以出院了。
出院那天,阳光很好。
暖暖戴着一顶漂亮的帽子,虽然头发还没长出来,但她的小脸红扑扑的,眼睛亮晶晶的,像天上的星星。
她拉着我和李月的手,在医院的草坪上奔跑,欢笑。
那一刻,我觉得,我拥有了全世界。
我的小工厂,现在已经发展成了一个中等规模的公司。
我买了新的设备,租了更大的厂房,还组建了自己的技术研发团队。
王总成了我的合伙人,我们一起,把事业做得越来越大。
我们换了新的房子,比李军以前的别墅还要大,还要漂亮。
院子里,我亲手为暖暖搭了一个秋千,种满了她喜欢的花。
李月也不用再去餐馆刷盘子了。她成了一名志愿者,专门帮助那些像我们一样,家里有白血病孩子的家庭。
她把我们的故事讲给他们听,给他们带去希望和力量。
生活,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正轨,甚至比以前更好。
但有些东西,永远地改变了。
我和李月,再也没有回过娘家。
不是我们记仇,而是那道坎,我们过不去。
岳父岳母想暖暖了,会自己坐车过来看她。每次来,他们都唉声叹气,说李军现在过得很惨,到处打零工,吃了上顿没下顿,人也变得疯疯癫癫的。
他们希望我们能看在血缘的份上,拉他一把。
我没有同意。
我跟他们说:“爸,妈,不是我不肯帮。只是,有些错,犯了,就必须自己承担后果。我能给他的,只有那五百块钱的饭钱。剩下的路,要他自己走。”
李月也支持我的决定。
她说:“妈,当初暖暖躺在病床上,等着钱救命的时候,我哥是怎么说的?他说,‘跟我有什么关系’。从他说出那句话开始,他就不再是我哥了。”
我知道,这句话,像一根刺,永远地扎在了李月的心里。
也永远地,扎在了我的心里。
有时候,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也会想起李军。
想起我们一起创业时的样子,想起我们一起喝酒吹牛的夜晚。
我也会问自己,如果当初,他没有那么绝情,哪怕他只是拿出十万块钱,哪怕他只是说一句“妹夫,别怕,有哥在”,我们今天,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?
但生活没有如果。
有些路,一旦走错了,就再也回不了头了。
那天,是暖暖七岁的生日。
我们在院子里给她办了一个生日派对,请了很多小朋友。
看着暖暖在阳光下奔跑,吹灭蜡烛,许下心愿,我的眼眶又湿了。
李月走过来,从身后抱住我。
“老公,在想什么呢?”
我摇摇头,握住她的手:“没什么。只是觉得,现在这样,真好。”
是啊,真好。
经历了那么多风雨,我们一家人,还能整整齐齐地在一起,看着女儿健康快乐地成长。
这比赚多少钱,住多大的房子,都重要。
至于李军,他就像我人生路上的一块绊脚石。
他让我狠狠地摔了一跤,摔得头破血流。
但也正是这一跤,让我看清了人性的善恶,让我明白了谁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人。
也让我,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价值,和人生的方向。
从这个角度来说,或许,我还要谢谢他。
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,给所有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。
暖暖的笑声,像银铃一样,清脆悦耳。
我看着她,心里默默地说:
孩子,你要记住。这个世界上,没有什么比家人的健康和爱更重要。钱没了可以再赚,但人心凉了,就再也暖不回来了。
爸爸会用尽一生,为你,为这个家,撑起一片天。
一片,再也不会被任何人、任何事所动摇的天。